山   路

马红义

早晨起床的时候，东边还是一片红红的天，可走在上山的路上，山坳里飘来一缕缕晨雾，清新而舒畅，今天又是一个好日子，温度不高，是出活的好天气。

踩着安山岩碎石睡觉的沟溪一步一步从山脚往山上爬行的时候，山坳的树上不均匀地散布着鸟巢，可山顶的树上却没有，只有扎根在岩石缝隙中的栗树在北风的关照下，任风蹂躏，也许鸟儿知道，当大风吹来的时候，它们的鸟巢会吹散在天空中。可我们却偏偏的向山顶爬去，任它风吹雨打。山脚下阳坡的映山红已满山开放，可山坳阴坡的映山红大都含苞欲放，偶尔露出一两个笑脸在欢迎我们到来，我们攀爬着岩枝一步步地前进，无暇顾及这些美人的笑脸。不一会儿，我们就汗流浃背，小憩一会儿。

爬了二十多年的山，一次次的感受不一样，刚参加工作时，还是二十岁的小伙，浑身充满了力气，寄情于山水间；中途赶上了地质的萧条，浑身的精力放歌于山坳间；现在又赶上地质的春天，总是被鲜花和成就包围，也不知道什么是崎岖山路，什么阳关大道，既然你喜欢路旁清新、鲜艳的野花，就到山里来。

爬到了在山坳里看到的一团白云的半山腰，虔诚地用双手梳理她，可总捉不到它。仰头一望，它就在你头顶，游走在杨叶沟矿区的山水间，穿过茂密的树林、幽静的山坳、层峦叠嶂的山间，我们终于到达了山顶，这就是位于洛阳市与平顶山市交界的大山，真是“人间四月芳菲尽，山顶红花始盛开”。站在山顶，仰望蓝天白云，仿佛置身于云海之中，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不知什么时候变得像一朵白云一样轻盈起来——也许是在小溪光滑洁净的大石上那个短暂的美梦，也许是弯腰捧起山沟纯净的泉水的那一刻，也许是漫步在被映山红包围的花海柳绿的山间的那一刻。没有山，也没有人。

翻越了大山，下到半山腰，就要到了我们今天工作的地段，大家打开书包，认真地观察和记录，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肚子叫了起来，啃一口方便面，喝一口背来的水，天是净的，水是凉的，心是热的，与大山拥抱是快乐的。要收工的时候，太阳不见了，天阴起来，云彩也来到了我们身边，我们伸手抓住了它。等我们返程到山顶的时候，下起了小雨，雨滴敲打在脸上，冰凉冰凉的，眼镜上充满了雨水，什么也看不清，只有摘下眼睛，带好采取的样品，紧紧的拉着树枝一步一步的下山。到半山腰的时候，不是雨停了，而是这里根本没下雨。回到驻地，大家洗漱一下，整理今天的样品及资料，就开始吃晚饭了。

一天天就这样流失走了，一年年就这样慢慢过去了，没有惊天动地的呐喊，没有花红酒绿的喧泄，只有山野路旁默默无闻的山花，接受这那些探矿人的鼓掌。文学大师鲁迅先生说过：“世上本来没有路，走的人多了，就成了路”。要我说：“世上本来没有路，地质勘探人员走了，就成了路”。

生命中不在于走了多少路，而在于留下了多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