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梦想中起舞
——地矿文学作家冯炬明印象记
周 强
有人说炬明是“洗罢仕气进书房,在缝隙延伸的写作足迹里栽种鲜花,一个贴着现实底层飞升的作家。”
对于炬明,我是10年前先见其人,再闻其名,后成为好友的。曾担任河南省地矿局办公室主任近10年,现任河南省地矿局第四地质勘查院党委书记,先后发表长、中、短篇小说、散文、报告文学200多万字,其作品多次收入选集并获省部级文学奖多次。著有长篇小说《指尖上的恍惚》,中、短篇小说集《无雪的童话》、《永远的河》和大型电视专题片《跋涉者的档案》。
无论是个性生活,还是写作姿态,炬明都是卓尔不群的。风度翩翩,高大的身材,随意而潇洒的穿着,性格豪爽,面如满月,容颜一点儿也见不到岁月的风霜,倒象是一个白面书生,但却是个极端的性情中人。写作,对于他来说,似乎只是在一段积淀之后,对心灵的守望和生命的重温,用柔软的文字表达自己对生命的体悟和敬畏。
“唯有珠玑般的文字和纯真的情感不腐,成为个体生命实在的自然的延续。”
炬明生长在流经豫北的一条不大但却是一个让人心旌摇曳的淇河岸边。
他说:“我经常会梦见淇河,回忆是对往事的微笑,在我整个生命历程中像一团燃烧不尽的烈火,烤灼着我的灵魂。”
他从小就爱读书。1979年,17岁的他考取河北地院,大学期间,他挤出时间如饥似渴地阅读文学书籍、做读书笔记,认识了巴尔扎克、哈代、塞万提斯、罗曼·罗兰、狄更斯等。他从那时起偷偷爬起格子来,写了中篇写长篇,自我欣赏之后便束之箱内,不知道写过的稿纸叠起来有多高,每天都要划几笔。几年后才做贼似地往外投稿,有近20篇小说、散文被省市报刊采用。
大学毕业在河南省区调队从事8年的野外地质工作中,他一直没有停止写作,1991年和1995年到鲁迅文学院和北师大中文系参加了作家班。
买书读书于他一直是件欣然所为的事,在他那常常可以见到其他人那见不到的书籍。他觉得龟裂的心田需要知识的滋润,他的思想需要知识的填充。他觉得,读书是灵魂之间碰撞的契机。
他的书籍丰满了,他的心也渐渐丰满了。
在办公室,每天面对大量的各类文件、报告,常常让他精疲力竭。可读书写作始终是他们难以割舍的情怀。他始终固守在文学的精神家园,不断更新和审视着历史与现实,用手指抚摸曾经的伤痛和已远去的背影,释放出内心的激情和狂热。
他认为,脚印很快即被尘土覆盖,声音瞬间即被嘈杂湮灭,唯有玑珠般的文字和纯真的情感不腐,成为个体生命实在的自然的延续。
作家刘恪对他的从政很是惋惜地说:“从此,地勘队伍中多了一个一般而忙忙碌碌的政客,全国地矿系统又少了一位优秀的地质作家”。
“世上没有不被人写过的内容,正是不同的艺术表现手法赋予了它以新的生命力”
炬明特别在意生活本色的东西。把淇河、家族、最低层的生活联系在一起,就显出他出采的地方。贴近生活最原始状态,那种味道更浓。
生活淇河边的他对淇河有着特别的情感。关于淇河他不止在一篇文章里写到她。每次回家,他必定去看望她,觉得她是他记忆的永远,有如一位无法忘却的恋人,是他的根。
他很注意观察,感觉十分细腻,他可以将一个点的东西,慢慢地由中心向外写开去,向外展开,就想一朵花开放那样,由花蕊开始,花瓣一层层地打开。阅读他的东西,就像是观察一朵花的开放过程。
他说:“再好的素材充其量不过是原生碎片的堆积,它可以当故事讲给人听,活脱下来却不能作为小说供人赏阅。世上没有不被人写过的内容,正是不同的艺术表现手法(或形式)赋予了这种“重复的内容”以新的生命力。”
他比较重视技巧,对技巧的使用持积极、慎重态度,大到结构模式、叙事角度,小到语言个性化的努力、题目的确立等,因为它要在一次次攻打内容的过程中成为完胜,让内容的吁求成为无缺的终结。
炬明是个有潜质的作家。他精于感情,不按理性状态写得东西,很有想像力和幻觉的作品,更有影响。作品艺术结构带有一些想像力和随意的因素,对事物的表达思路打的很开,语言常常不按规则走很有味道些。
他作品风格健朗阳刚,生活积淀深厚,语言自成一格,内蕴别具特色。对于地质队员的感受是深刻而又溶入血脉的,是对火热地质生活的歌唱,侧面反映着一个大时代的若干影子。没有对生活的积淀,是不会有这样的文字的。他也是善良温情的。在叙述平常事件中,鲜明地显露出作者对于温情、善良和幸福美好的呼唤和追求。虽无多少刺,然而温和、平易的笔致中别有一番古道热肠,更何况其间还有着明确向上、带有导向色彩的价值观念。
炬明的语言很有特点,除了中原地区的方言土语,更多的是带有淡淡的忧郁,容易抒发个人的感伤情怀。他的语言是有季节性的,冬天是他心灵最活跃的时候,他的作品力量要比色彩越鲜艳的季节强烈。
他的创作灵感犹如打开闸门的水渠一般,创作出许多散发地质气息的精品佳作。
他的作品大致可以分为四个阶段:《无雪的童话》之前的作品基本上是平铺实录的生活故事,艺术朴实;第二个阶段是《隐喻》之前,作品重感觉,重象征、隐喻,在艺术上显得厚重复杂;第三个阶段基本上是有淇河水流的家族式生活介入,有一种深层的人生体验。第四个阶段写实小说,作品更贴近现实,对人生的思考更为沉重和无耐。最近几年,他的多部长篇小说是机关大院内的众生相的横向展示构成的纵横交错的闭合结构,在时空维度上显得阔大恢宏,同时又保持了局部的精致。他几乎给每一个描述对象都负载的了内涵,他从来不展示事物的“原生风貌”,而是十分善于从生活的汁液中提取精华。2006年,撰写的《新管上任三把火》和《乘龙快婿》共7万字的两部关于官场的中篇小说,分别被湖南文艺出版社出版的中国新写实小说丛书——《机关算尽》和《市长的父亲》收录。这两部小说真实再现了改革发展时期地勘队伍机关干部职工之间的矛盾纷争、情感纠纷和喜怒哀乐。
“坚守的勇气对我来讲,似乎比写作本身更具价值”
时间是水,可以将岁月中最刻骨铭心的东西涮洗得更加光可鉴人,也可将岁月中最刻骨铭心的东西涮洗得影踪殒消。
在商品经济的冲击下,人们纷纷坠入红尘,关注更多的是物质的东西,这其实是精神的迷失,是文化的错位。当文学成为地矿系统边缘性的行当时,原来他们那一批的搞写作的越来越少了,他却以身相许,始终不渝,他却一直在坚守在业余时间进行创作,将自己的命运与这个行当紧紧地绑在一起。
他说:“写作回归为一种纯粹个人的事。只是面对外界五光十色的诱惑面对无计可逃的诸多琐碎事务,有时觉得坚守的勇气对意志薄弱的我来讲似乎比写作本身更具价值。”
炬明是个勤奋的人。他常常会在深夜突然从床铺上起来,记录下那一瞬间心灵深处划过的灵感和梦幻。每天夜晚,随着指尖在电脑键盘上清脆的响亮,他都恍惚中来到了他精神的乐园。每年,他都有要写上20多万字,来充填自己对生活的感动。
他说:“在文学上我有着自己的既定目标,任何时候我都在写保证不会掉队。因此说什么时候都会有我的作品,但什么时候都不会有名。”
如果没有地质作家的繁荣,就不会有地矿文化的繁荣。他无疑是河南地矿文学的领军人物,大家认为,他是一种力量,一种从喧嚣的世界中坚守文学的力量;他是一种声音,一种从浮华的物质消费中触发河南地矿文学爱好者追寻虚妄之光的浪漫情怀的声音。
生命中一旦有了既定的目标,活起来就充实就蓬勃了。
目前,他的一部二十余万字的写实长篇小说《路南路北》也已印刷成稿。而现在,他天天仍然笔耕不辍。他说:“写作是我的生活方式,是我解放自己、表达感情的手段。”
携带着美好理想和人生思索,负荷现世的酸甜苦辣和艰难跋涉,冯炬明这位“地质作家”义无反顾地走在地质文学创作的大道上。